近日，交通运输部、公安部、财政部等九部门联合印发《关于推动农村客运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简称《指导意见》），以提升均等化水平、优化供给模式、构建长效机制、促进产业融合为重点，推动农村客运由“开得通、走得了”向“留得住、通得好”转变。

“文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立足新发展阶段，为实现共同富裕，做好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支撑农业农村现代化，加快建设交通强国，迫切需要推动农村客运高质量发展。”交通运输部公路科学研究院公路与综合交通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解晓玲表示。

放眼全国，这场以“高质量”为关键词的发展变革正蹄疾步稳、走向深入。

农村客运是“助推剂”“新引擎”“晴雨表”

《指导意见》提出，到2025年，基本建成安全、便捷、舒适、经济的农村客运体系。力争再奋斗10年，基本建成普惠均等、便捷舒适、安全可靠、集约高效的农村客运体系，实现农村客运高质量发展。

早在2003年，交通运输部就着手开展农村客运网络化试点，调动全国发展农村客运的积极性。2020年8月底，具备条件的乡镇和建制村通客车，保障了农民群众“行有所乘”基本出行需求。

吉林省运输管理局局长李晓东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农民群众通过农村客运进城务工、就医、购物、求学。农村客运是农民群众日常交通出行的首选，是解决农民乘车难、改善生产生活条件的重要抓手。”在李晓东看来，农村客运是保障基本出行实现脱贫攻坚的“助推剂”，是繁荣城乡经济助力乡村振兴的“新引擎”，也是反映农民群众幸福感获得感的“晴雨表”。

“我们理解，在出行方面就是要让老百姓票价更实惠，站点更方便，车辆更安全，候车乘车时间更短，换乘次数更少，出行服务体验更好。”江苏省交通运输厅运输管理局局长宋国森介绍，“十四五”时期，江苏省提出“实施城乡公交一体化，打造全域公交”，探索实践城乡公交运营“一张图”、信息“一张网”、出行“一张卡”、服务质量“一个标准体系”，建设更便捷、更安全、更经济、更高效的城乡公交。

“如果说在脱贫攻坚中，农村客运扮演的是基础性、兜底性的角色，主要解决的是‘有没有’的问题，那么在乡村振兴中，农村客运将扮演支撑性、先导性角色，要重点解决‘好不好’和‘深服务’等问题。”四川省交通运输厅道路运输管理局局长彭涛说，安全、便捷、舒适、普惠的农村客运服务，将成为乡村产业发展的支撑者、行业转型改革的承载者、基层治理的探索者和“双循环”的践行者。

湖北省交通运输厅客货运输处处长曹翃认为，农村客运是交通运输决战决胜脱贫攻坚中兜底性任务，是一项重要的民生服务保障工程。云南省交通运输厅综合运输处处长欧阳学兵则形象地称，随着农村客运高质量发展，以公交化、一体化、信息化、个性化、普惠化、融合化为特征的“农村客运4.0”即将到来。

交通运输部科学研究院综合运输研究中心主任田春林表示，农村客运覆盖范围最广、服务人口最多、提供服务最普遍，农村客运工作做得好不好、是否得到人民认可，是检验交通脱贫攻坚成效最好的“试金石”。

客货邮融合发展　盘活资源“叫座”又“叫好”

《指导意见》提出，结合各地农村出行需求、产业发展、资源禀赋，分类施策、梯次推进农村客运、货运、邮政快递（简称客货邮）及相关产业融合发展，更好促进农业高质高效、乡村宜居宜业、农民富裕富足。

2020年，全国农村客运站总数达33万个，农村客运车辆达32万辆，其综合利用潜力巨大。

交通运输部规划研究院城市交通与现代物流研究所副所长刘晓彤认为，客货邮融合发展有利于实现资源共享，打破原有各自独立封闭性运作的模式，有利于发挥交通的先导作用，推动市场创新，引入更多资本，助推正向发展、良性循环。解晓玲表示，这既是贯彻《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的落实需要，也将有利于盘活农村客货运站场闲置资源，降低农村邮政、快递、物流成本，增强农村交通运输可持续发展能力。在田春林看来，推进客货邮融合发展，可以吸引城市资本、项目和人才等要素向农村地区转移，发掘农村客运线路“附加值”，带动农民群众增收致富，增强农村地区“造血”功能。

各地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在日积月累、日拱一卒中让高质量发展的种子开花结果。

今年5月，四川省交通运输厅道路运输管理局、中国邮政集团四川省分公司携手，共同打造“金通工程·天府交邮通”品牌，构建农村邮快物流服务体系，推进农村客货邮深度融合，统筹解决农民群众幸福出行、物流配送、邮政寄递三个“最后一公里”问题。资阳市乐至县童家镇团结村6组村民蔡宇对此深有感触：“我们年经人喜欢网购，以前买了东西要到镇上去拿，现在村上有了邮政分店，拿快递很方便。”据资阳市乐至县交通运输局统计，当地实行“金通工程”车辆承运邮件快递后，驾驶员月均增收3000余元。

宋国森介绍，在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当地将大桥镇客运站因地制宜进行升级改造，设立仓储、分拣、泊车等设施，增设快件作业区、电商服务区、货物堆存中转区，建设集客运、货运、邮政、快递等功能于一体的乡镇综合运输服务站，依托368路镇村公交试点开展代运邮件快件进村，解决农村快递物流难以覆盖的问题。

视线转向吉林。吉林省公主岭市客运公司依托辖区内24个乡镇客运站和村超市、邮政网点，主动与京东、顺丰等企业合作，日均收发快件货物4万多件，增加营业收入近2万元，带动农民年均增收5.5万元，为当地提供就业岗位260个。

“这一设计实事求是、因地制宜，不搞‘一刀切’、一个模式，能科学指导农村客运高质量发展。”曹翃介绍到，湖北地貌类型多样，山地、丘陵、岗地和平原兼备，各地产业和资源各异，人口分布不均，农村客运发展形式也各不相同。在湖北省远安县等山区，农村客运发展与地方农特产品销售、快递进村，以及地方旅游产业发展都紧密结合在一起，相互促进，融合发展。

普惠便民出行服务系统　更好满足群众需要

《指导意见》提出，构建普惠便民的出行服务系统。在城镇化水平较高的地区，有序推动城市公交线路向乡村延伸和农村客运班线公交化改造，鼓励毗邻县间农村客运班线实施公交化改造，推动具备条件的地区实现全域公交。在客流相对较少的地区，进一步优化区域经营、预约响应农村客运服务供给，提升服务的便利性，打造“客运班线＋区域经营＋预约响应”等灵活多样的农村客运组织模式。

农村地区出行具有点多面广、客流分散、需求多样、时间不均衡等特征。欧阳学兵表示，《指导意见》针对农村地区人民群众的出行特点提出了更高出行服务要求。解晓玲认为，农村群众对出行便利性、服务品质的需求正日益提高，应着眼于“扩充面、提升质、保重点”3个方面，继续扩大基本服务覆盖面，继续加快推进城乡客运一体化，提高重点时段专项保障能力。

吉林是农业生产大省。吉林省交通运输厅高度重视春耕秋收安全出行，会同省公安厅、省农业农村厅出台了服务保障方案，在每年春耕秋收期间，通过新开线路、延长线路、“点对点”预约服务等方式，开展“春耕”班、“秋收”班等季节性班车客运服务，解决了农民下地劳作的实际问题。今年春耕期间，全省累计发送运输服务保障车辆17342辆次，运送农民317641人次。

江苏自2010年起大力实施镇村公交发展工程以来，已经具备了良好的发展基础。宋国森表示，江苏省正在全面实施“城乡公交一体化发展三年行动计划”，推动城市公交与镇村公交线网深度融合，力争三年内，全省城乡公交一体化率达到60％以上。

彭涛介绍，四川结合农民群众在出行时间和空间上的分散性、不均衡性，适应不同出行需求，开行赶场车、学生车、乡村网约车和定制客运等，开展农民工返乡返岗“春风行动＋金通工程”一票制，方便农民群众出行。

湖北在总结武汉、潜江、赤壁等地全域公交创建工作基础上，加快推进农村客运公交化创建工作，制定出台新能源公交车推广政策，全面提升农村客运公交覆盖面和服务质量。

增强自身“造血能力”　发展更可持续更有保障

“开得通、留不住”是新时期农村客运发展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指导意见》提出，要鼓励农村客运公司化、集约化经营，营造公平有序的市场发展环境，建立长效稳定的可持续发展机制。

“推动农村客运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在政府，关键在交通运输部门，交通运输部门要上演‘主角戏’。”李晓东表示，必须在增加客运经营者收益、提升自我造血能力上下功夫。要引导客运经营者主动求变，创新经营理念，向整合运输资源要效益，向提升服务品质要效益，向规模化集约化发展要效益，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积极开展公交化改造、定制客运、区域经营、小件快运等服务，提升自身造血功能。

宋国森介绍，江苏地处平原，人口密度大、村落密集、城镇化程度高，但地区差异也大，为确保农村客运开得通、留得住、可持续，江苏全省所有县区编制了农村客运规划，并结合城乡公交发展编制农村公路提档升级规划。省级还设立了城乡客运一体化专项资金，引导各地制定出台财政扶持政策。

彭涛认为，要推动省政府将农村客运发展纳入对市（州）政府的年度目标绩效考核范围。据了解，“十四五”期，四川每年将安排省级交通财政资金4.15亿元用于农村客运经营补助；开展“金通工程”样板县创建活动，对于创建成功的，每县再给予500万元奖补。

“要用‘扶上马送一程’的方式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欧阳学兵表示，要从财政、金融、土地、人才、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这些大的方面，集中予以支持，减轻农村客运经营者负担，提升农村客运基本公共服务水平。